熟练和助手敲定各种细节 , 又去收银台缴纳了所有费用 , 才坐回时律身边 , 和他小声解释风险 。

时律不是不抗事 , 但他到底太过年轻 , 经验太少 , 容易六神无主 , 但有梁叙在身边 , 他自然而然的镇定下来 。

X, 或者是梁叙就是有这种魅力 , 他身上有种安定而平和的能量 , 有他镇在那儿 , 坏事便不会发生 。

梁叙和他讲清楚了医生的治疗方案 , 包括保守和手术 , 又各自陈述利弊 , 但最

后 , 他将选择权交回了时律手中 , 安静的等他做决定 。

时律权衡片刻 , 做出选择 。

梁叙 :“ 好 , 我去和医生说 。“

等选定了治疗方案 , 梁叙和时律能做的就有限了 , 需要仰仗医生 , 他们便坐在宠物医院的长椅上 , 相对无言 。

时律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不妥 。

半夜因为自家小猫吵得老板不能睡觉来医院陪他坐硬板凳 , 甚至还披着老板的衣服刷着考板的卡当治疗费 …...

宠物医院开了空调 , 温度挺高 , 时律将衣服取下来还给梁叙 :“ 梁 …... 先生 。

他斟酌一下叫法 , 接着道 :“ 连累你半夜过来了 , 接下来的事情我能解决 , 治疗费用我可以从工资里抵扣 , 您如果困倦了 , 请回去休息吧 。“

梁叙深琥珀色的眸子隐藏在镜片之后 , 显得晦暗难明 , 他深深注视着时律 : “ 你真的希望我回去 7“

时律张张嘴 , 没有说话 。

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, 他现在有多依赖梁叙 。

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 ABO 世界 , 所有的亲缘联系都被斩断 , 星日同学故友无法相见 , 信用卡欠了十八张 , 甚至原主母亲的号码都是空号 , 房子是租的 , 宿舍是学校的毕业就会收回 , 借大一个海城 , 没有一处属于他 。

属于他的小橘猫 , 还躺在手术室中 。

深夜会助长负面的情绪 , 窗外一片漆黑 ,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 , 隐隐有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 , 消毒水和药物的苦味萦绕鼻尖 , 在这种情况下 , 饶是时律平常再坚强再乐观 , 也会感到无助 。

而唯一说的上是朋友的 , 只有不知身份 , 不知姓名的 X 了 。

可是 ,X 是梁叙 。

新叶的总裁 , 时律的顶头上司 , 身份悬殊 , 地位天壤之别 , 梁叙只需要一句话 , 时律就能丢掉工作 , 连带着张平一起吃官司 。

这种情况下 , 他们还能当朋友吗 ?

时律不愚 X 回去 , 他想 X 留下来陪他 , 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。

梁叙又叹了口气 。

时律脱了他的外套 , 只留一件单衣 , 默默坐在椅子上 , 尽是茫然和无措 。

小实习生不知道 , 他如今的样子多招人心疼 。

梁叙不喜欢时律这样 , 他还是喜欢时律在猫咖时握着姜饼笑的样子 。

但梁叙想 ,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。

梁叙从来不是良善之辈 , 清贵平和的外表下藏着的是蓬勃的野心和欲望 , 就像阴影里蛰伏的狩猎者 , 他想要的人和东西 , 他会用尽手段 。

现在 , 他愚要时律 。

想要他青春 , 想要他鲜活 , 想要他握着猫猫的爪子笑 , 还愚要搅着他的肩 , 喀上一口空山新雨的味道 。

只是两人隔着考板和实习生的身份 , 时律对他心有顾忌 , 梁叙也觉察到了他的抗拒和疏远 , 现在 , 就是极好的机会 。

人在脆弱的时候 , 总是更容易打开心房 。

于是梁叙将外套拔回时律身上 , 罩住失魂落魄的身躯 , 温热的手指叩在他肩头 , 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 , 熟烫在皮肤之上 。

见时律拙头看他 , 梁叙温和道 :“ 没关系 , 我陪你一起等 。“

他在时律身边坐下 , 并没有刻意保持距离 。

对一般朋友而言 , 这无疑是个略显冒犯的姿势 。

时律没有反抗 。

他的脑海乱糟糟的 , 困借和担忧一齐袭来 , 占据了全部思绪 , 一时间完全没发现梁叙的越界 , 甚至由于潜意识的依赖 , 还往热源的方向靠近了些许 。

梁叙便试探着 , 碰了碰他手 。

时律还是没有反抗 。

于是 , 梁叙拉住了他的手腕 。

像一位沉稳可靠的长辈安抚着晚辈 , 拉着他的手 , 让他不要难过 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, 长夜将近 , 东方翻起些许鱼肚白 , 时律被外套和青竹酒的气味包裹着 , 不自觉便困了 。

梁叙的存在令人放松 , 搭在身上的手掌也很温暖 , 他身子一歪 , 便靠在了梁叙肩头 , 阈眼睡了过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