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老爷子接过那幅画，看着顾清清，眼底露出恳求：“若是不烧这画，是否能安然无恙？”

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，杭老爷子很想保存起来，哪怕脏得不像话，只要找人清洗干净，还是能修复好的。

“留着也不是不可以，只是要送去寺庙超度亡魂九九八十一天。”

顾清清知道大将军身上的杀气已然全无，采取了最温和的办法。

大将军侧目瞅着顾清清：“你不是歌姬？是仙姬？”

“不是，我是玄医。”顾清清笑着回答，“大将军还有什么心意要了吗？若有，赶紧实现。

一旦去了寺庙，灵魂会被梵音净化，之后变得懵懂无知，忘了前程往事。”

“没什么要做的了。”大将军看了看杭老爷子和杭仲文，“虽然不肖子孙挖了本将军的坟墓，可也等于救本将军出困境。后人安好，聪慧，有能耐，本将军很高兴。”

话说完，杭默然双眼一闭，轰然倒在沙发上。

这回再没有人大惊小怪，大家都知道，大将军走了，不会再回来了。

杭老爷子抱着装族谱的盒子，还有那幅画，默默静坐，等着孙子醒来。这次杭默然没有立即醒来，像是睡着了一般。

顾清清给他把了个脉，发现他已经陷入沉睡，就知道他的身体此刻很虚弱，必须好好睡一觉才能缓过来。

“将他弄去床上睡吧！他没事，只是精神力耗费太过，累得太狠，需要休息。”

杭仲文听完，赶紧将儿子从沙发上背起来，送去床上，帮他脱掉鞋子，盖了条薄薄的毯子。

安顿好，大家陆续走出了杭默然的卧室。

杭老爷子给顾清清和陈章安排了客房，折腾了大半夜，顾清清也累了，在房里的卫生间洗漱完毕，上床休息。

第二天早上醒来，整理好自己，开门出来，发现大家都起来了，数她睡得最晚。

杭默然神清气爽地坐在沙发上，跟杭老爷子说着什么，看见她，很是热情，完全没了初见时的高傲。

“清清！你起来了！饿了吧！先吃早饭，完了咱们再说接下来的行程。”

陈章很纳闷：“还有什么行程？这不都完事了吗？我们得赶紧回去，中医院没了我们，等于陷入瘫痪。”

杭老爷子摆摆手：“不急，我还得带顾医生去看一位故人。”

杭仲文似乎已经走了，没看见他的身影。

顾清清没说话，跟着杭老爷子走进餐厅。早餐很丰盛，南北早点都有，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，很是用心。

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，就多准备了些。”

杭默然的热情让顾清清感觉不适应：“你怎么回事、睡一晚上怎么整个人都变了？昨天还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呢？”

“哈哈哈！”杭老爷子很不厚道地大笑，指着杭默然，“小子！自食恶果了吧？让你对谁都摆出一副臭脸。”

“我那是职业病。”杭默然歉意地看着顾清清，歉意地笑，“不装的高深莫测唬不住底下人，清清！以后我当你大哥吧！”

夹了一个小笼包，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，就被杭默然突然说出来的话给吓得掉在了桌上。

“为什么是大哥？朋友不行吗？”

顾清清迟疑地问，将掉在桌上的小笼包捡起来，刚想送进嘴里，被杭默然一把夺过，丢到一旁。

“掉在桌子上的东西不能吃，太脏。”

陈章喝着小米粥，乐呵呵地看着，感觉这杭默然是挺有意思的。睡一觉起来，跟转性了似的，对顾医生那叫一个百般呵护。

顾清清好想说，没关系的，掉桌子上算什么脏，掉在地上还能捡起来洗一洗吃掉呢。这么精致小巧的小笼包，一看就知道很好吃。

给顾清清夹了一个干净的小笼包，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上：“我妈生我妹妹的时候，难产没了，一尸两命。

我自小希望能拥有个妹妹，也有许多小姑娘想做我的妹妹，只是我认为他们不符合我心中理想妹妹的标准。

我杭默然的妹妹，一定要很特别，很可爱，还很会来事，不能比我差。而你，符合我心中所想，应该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妹妹。”

“对不起！我不是。”

顾清清很干脆地拒绝，嘴巴里包着小笼包，两腮鼓鼓的，咀嚼带来的下颌肌肉律动，线条十分优美。

“我是家里的老大，我爷爷，爸妈疼爱我的紧，从小到大没跟人伏低做小过。”

跟渣男朱大海定亲那些年卑微讨好可以忽略不计，以后的顾清清只会抬头做人，不会低头奴颜婢膝，卖力讨好。

杭默然这人出身优渥，做个朋友勉勉强强，做大哥还是算了，她庙小，供不起这尊大佛。

“你当然不用跟谁伏低做小，你是我杭默然的妹妹，谁敢让你伏低做小？谁敢惹你，告诉哥哥，哥哥为你出头。”